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煩惱著要灌腸的我,不斷想像那瓶藥液到底有多大罐? 還要由護理師來幫忙灌藥? 等到晚班護理師在早上跟我說我不需要做的時候,我鬆了一口氣,這也才合理吧? 或許這是婦產科樓層,護理師習慣稱病人為媽媽,灌腸也是反射動作,可我不承認我肚子大到會讓人誤會成產婦啊! 最多懷孕三、四個月而已好嗎?

沒有一個護理師可以給我確切的手術時間,因我是第二台刀,所以一早醒了,就在癡癡的等,可是有被交代陪伴者要七點半就要到,某人準時到了,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。沒多久,又有護理師來說記得先尿尿,待會就會有人來帶。

7點50分開始動作了。應該是負責移送病人的護理師推著輪椅過來,叫我脫掉鞋坐上去,然後就推去手術室。坐在輪椅上又吊著點滴,不是真的病人,也被弄得很像病人,感覺真奇怪。

到了手術房的緩衝區,再次核對了身分資料和手術內容後,大約在8點10分,我自己走進了手術室(這也很奇怪,那幹嘛還要用輪椅推過來?),躺上了手術台。當下,第一個冒出腦海的念頭是,一個人的旅途,除了老,有人陪伴之外,似乎,生、病、死都是一個人獨自面對的旅程。以前看過書上寫,人害怕死亡是因為這是獨自一人去面臨未知的世界。有一瞬間,我想我是真的有點懼怕。

身旁的手術室護理師各自做著自己的工作,在我身上放置些量測儀器,然後我的裙襬被撩高、內褲被退下後,準備就緒,就有麻醉護理師跟我說要開始了,拿起吸入式麻醉面罩罩上我的臉。真的,跟電視上演的一樣,數不到十秒就不醒人事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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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命中失去記憶的時刻,以下轉述在手術室外某人對我說的話;

大約8點45分,黃醫師出來喊病患家屬,告知手術完成且過程很順利,目前病人已轉移到恢復室,一般大約40分鐘左右會醒來。但是妳差不多快到11點才被推出恢復室,比別人多睡了一個小時還不止,這應該是妳沒在喝酒的關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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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我意識漸漸清醒,慢慢聽得清周遭的人談話內容,我當時覺得這個覺真好睡,好像這輩子沒有睡這麼熟過! 我不確定這是不是自費項目肌肉恢復劑的效果嗎? 我沒有任何不適的地方,頭暈的時間並不久,腦袋很快就清晰了。然而真的好冷,尤其是下肢,大概膝蓋以下都處在冷凍室的樣子。護理師知道我醒了之後,還是又再觀察了20分鐘左右,才就著恢復室的病床送回到病房,這時,已經11點了!

回到病房,用轉送墊把我移至原本的病床,護理師叮嚀不會頭昏後,可以試著下床; 不會想吐的話,也可以試著吃些東西。我平靜地聽完護理師的話,等到她們都走後,馬上不平靜地掀開我的毯子看向下半身,在我的左腿上貼著尿管! 生平第一次被插尿管,我超震驚,而且,手術前沒有人跟我說過,這個手術結束後要插著導尿管! 後來黃醫師解釋說這是為了不讓小便時帶來手術部位的汙染,大約24小時後就可以卸除。即便如此,我還是很不舒服。天知道我最怕的就是失去行動的自由,就算護理師說要下床走動,因為掛著尿袋又吊著點滴,我根本就不想動!

護理師又問我是否有準備小天使(沖洗瓶),建議我在小便完,用飲水機的溫水做沖洗清潔的動作。我有點納悶,到底是我漏看到些什麼,還是其實醫院並無告知,因為並不算是必須行為? 總之,我說好,讓護理師送個自費的小天使來。

今天就當自己行動不方便的病人,打算賴在床上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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